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465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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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样,确实很不像话。 金銮殿里,朱茂又看了一眼霍以骁的脖子。 当真一言难尽。 以至于,问一下各项正事儿,都会被那道鲜艳的印子给吸引走了注意。 霍以骁似是极不耐烦,压着性子与朱桓打了声招呼,不情不愿出了大殿,往御书房去。 廊下,徐公公正等着。 见了霍以骁,徐公公迎上来,道:“四公子,皇上正在更衣,您稍等一会儿。” 霍以骁看出徐公公的欲言又止,便问:“吴公公交代什么了?” 徐公公笑了笑:“老舅琢磨的那些,您也清楚……” 他私下管吴公公叫“老舅”,在御书房里,除了吴公公,徐公公与于公公也是颇为体面的。 这些体面人,谁不盼着皇上心情好? 最怕的,就是四公子点炮仗。 今儿,看着又是点着火了。 皇上换下了朝服,着一身轻便常服,召霍以骁进去。 霍以骁恭谨行了礼。 皇上没有让起,只与吴公公道:“拿镜子给他,让他自己看看。” “倒也不用看。”霍以骁道。 皇上道:“不用看?敢情你也知道?那还这么招摇过市?” “这又怎么了?”霍以骁慢悠悠道,“前回嘴上有个口子,您就说不合体统,这回这么个印子,又碍眼了。我八抬大轿娶过门的媳妇儿,留点儿印子,我都不烦她,您烦什么?” 皇上气道:“你哪是不烦?你就恨领子太高了!” “您身上、难道还没有被哪位娘娘留过印子?”霍以骁微微一顿,又继续往下说,“是了,恐还真没有,她们不敢。但您没吃过猪肉也得见过猪跑,不至于这么惊讶吧?” “越说越不像话!”皇上把茶盏往案上一摁,瓷器声清脆,“文武百官面前,你还挺自得?” 霍以骁促笑一声。 要他说,还真没有什么不自得的。 文武百官,谁没有看过四公子的话本子? 饶是不爱看话本的,因为“四公子”的名号,也得寻两本来翻一翻。 被那些话本“荼毒”过了,这么道红印子,根本是小巫见大巫。 霍以骁正想说这些,抬眸见吴公公满面愁容,他清了清嗓子。 算了。 他今天其实是没打算气皇上的。 这印痕,也不是存心露的,起来时没留心,等注意到了、想遮,时间又来不及,干脆就这样了。 “不是什么大事儿,不值得您这么生气,”霍以骁抿了抿唇,“您生气,也不是因为这个,您就是觉得是我给温大人出主意,让他大朝会上开口,让您下不来台了。” 霍以骁突然不顶着来了,皇上就不好再发火了,偏那气已经生,就这么堵在嗓子眼里,不上不下,实在难受。 皇上没好气地道:“既知道,还这么胡来?” 第563章 活要面子 吴公公给皇上添了茶。 要吴公公说呢,四公子确实太急了些。 翻案,本可以让皇上来。 昨日四公子夫人递了状子,今日毕之安提一嘴,表示下一定会与三司配合、仔细求证。 皇上鼓励两句,说一说沈家这些年的功绩,同时,贪墨是贪墨、陷害是陷害,不能漏查,也不能落井下石、无中生有。 在揭穿沈家一桩桩罪行之后,皇上可以感叹、可以悲痛,他主动来说这些年被沈家钳制的无奈。 一国帝王,首先开口说一句朕当年虽是被迫无奈,但也确实愧对他们,态度到位了,情绪抒发了,反倒是彰显皇上的心胸。 高位之人,在时过境迁之后,主动低头,寻求补偿之法,与在事情激烈时,被人逼着低头,这怎么能一样? 无论是朝堂,还是御书房,做完一件事不难,难的是怎么把事情做得周全、漂亮。 四公子清楚这个,也想得到这样的应对处理,偏他故意寻了个最激烈的。 明知故犯,还露着个红印子罪上加罪,可不就把皇上给气着了嘛! 皇上没好气归没好气,闻着茶香,还是指了指霍以骁,让他在边上坐下,又示意吴公公也给他添一盏。 吴公公一面添,一面轻声问霍以骁:“前回给夫人带回去的茶叶,夫人尝着还适口吗?” “挺好,”霍以骁道,“她泡得浓,入口微苦,配些甜点心,倒是解腻、正好。” 吴公公笑道:“小厨房里备了些桃花糕应景,等下给四公子装一匣子,给夫人尝尝。” 几句家常话,御书房里的气氛算是缓和了下来。 霍以骁抿了一口茶,再开口时,语气平了些:“您知道我肯定会翻案,真不用这么生气,不然您觉得,我揪着沈家不放是为了什么?” 皇上微微蹙眉,又松开,道:“怎的,朕端了沈家之后,难道会拦着你替平西侯府平反?朕要真不管平西侯府冤不冤,朕会让你娶温宴?既是娶了,也不会让她家长长久久背着委屈。早晚的事儿,你非心急火燎,就差让温子甫在金銮殿上撞柱子了!” 这事儿,只要提起来,就不可能多愉悦。 见皇上按了按眉心,吴公公便上前,手指落在皇上的额头上,替他放松。 霍以骁道:“您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。” 皇上正阖眼让吴公公按压,一听这话,倏地瞪大了眼睛。 霍以骁没有避开皇上的目光,道:“您觉得我逼得急了,但不急也不行。 北境和岭南林场,若还有收获,早该有信儿了,现在都静悄悄的,继续等下去,无异于赌运气。 您不怕等,陈大人他们怕。 更何况,还有沈家那儿。 听说,沈临还将就,沈沣看样子是挺不了多久了,地牢那样的地方,他又老又病,只会死得更快。 没结案、没定罪,沈沣就这么死在牢里,传扬开去,不好听吧?” 皇上示意吴公公停下,若有所思地看了霍以骁一阵:“这么说,你这么做,还是为朕考量的?” “您今日难堪归难堪,最后不也寻着台阶了吗?”霍以骁道,“真让沈沣不明不白死牢里,您面子挣不着,里子也丢了,更是白受这么多年罪。” 皇上:“……” 吴公公:“……” 把事情做漂亮是一种能耐,把好话说得这么难听,也真是一种本事! 连他吴公公听了都一口气接不上,更不用说皇上是什么心情了。 皇上气得头晕眼花,挥了挥手:“越说越不像话!出去出去,朕迟早被你气晕过去!” 霍以骁起身告退。 吴公公忙不迭送人走。 皇上吃茶压了压火,待想起来让霍以骁遮一遮那道红印子时,人早就走得没影了。 吴公公把霍以骁送了出去。 他倒是没有忘了点心,让徐公公去装了一匣子。 等点心的工夫,吴公公放低了声音,道:“四公子,皇上有皇上的考量,今儿这事儿……” 他原要说温子甫上状纸,想了想,还是作罢,只点了点脖子。 “这真不是存心的,”霍以骁笑了声,手指在红印处按了按,“下回若还露出来了,我就说是猫挠的?” 吴公公:“……” 还不如不说! 刚巧,徐公公捧着匣子回来,吴公公一把塞到霍以骁怀里,道:“四公子回吧,皇上那儿还需得伺候。” 霍以骁打开匣子,拿了一块桃花糕,边吃边走。 怡然自得,像是在逛园子。 吴公公失笑着摇了摇头,回到御前。 见皇上靠着椅背养神,眉间郁气未散,吴公公又劝起了皇上:“皇上,四公子说的话,虽然不中听,但也确实有他的想法。” “他的想法,就是变着花样气朕,”皇上说了句气话,末了,又叹道,“朕有朕的不得已,以骁知道,他只是不喜朕这般慎重。” “是,”吴公公轻声道,“四公子年轻,即便知那些道理,也无法完全体会这些心境。” 皇上垂着眼帘,没有说话。 吴公公又道:“也许不该说是年轻,而是阅历不足。没有坐在龙椅之上,谁都体味不到这种艰难。 小的日夜跟着您,十余年了,看您辛劳勤勉,才能稍稍地明白这椅子难坐。 娘娘们也好、殿下们也罢,他们没有小的这样的机会,自是越发体会不到了。” 皇上喟叹:“是啊……” 最理解、最认同历代帝王心境的,只有同样掌权天下的人。 他当年亦有不认同的时候,他的父皇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,他顺从地应了,心中却不以为然,直到他登基为帝,十余年过去,那种体会才越来越深。 真不是什么好滋味。 可既然坐在这把椅子上,那就得好好品味、好好感悟。 “让太医院去看看沈家人,”皇上交代吴公公道,“该诊治就诊治,不能随随便便就死在牢里,哪怕是吊命,也得吊住了。沈家抄出来这么多药材,只管用下去,不用省着。”